
元旦,是新年的开端,也是冬天的腹地。春,只能眺望,还听不到它的呼吸。在季节的衔接处,孕育着怎样的梦想与希望?不知道,人为何总是为何去何从而犹豫徘徊?是等待还是远行,哪怕只是象征性的远行,我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怀着对远方的希冀,在冬天的一个傍晚,在寒风和灯光的护送下,我随列车穿越夜色,去打捞梦的衣裳。卧铺的低矮,让我直不起腰,只能以睡眠的方式,消磨远行的过程。倾听窗外的风声,期待和黎明握手。目的地不是终点,是另一个开始。
早安,北京!地上的积雪尚未融化,河流里是厚厚的冰,车站广场并没有想象中的繁华,有雾,那是人们哈出的热气,祖国的心脏,靠我如此之近,我放慢了脚步,等待北京的苏醒。多带的衣服成了累赘,北京的阳光,如温暖的手掌,让我微笑。
长安街太长,我走不出昔日送别的人群,他们依然翘首以待,又泪眼相送,我今天站在新长安街的一角,还是能感受到的光辉,在照耀着我,我在心里深情地问候:“,您好!”站在宽阔的天安门广场,我在晨风中仰望,红旗、天安门城楼、人民英雄纪念碑、毛主席纪念堂,还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。追今抚昔,战争与和平,离我们如此之近,让人不堪回首。
朋友出差,我等待他的归来。一个人,在一个陌生的城市,作短暂的逗留,这样的等待,是无奈、寂寞和茫然的。其实,北京的天气并不很冷,行人的悠闲,油条豆浆的香味,勾起我思乡的情绪。在远离故乡的日子,我要更多地感受北京的体温,但我始终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。
长城就在身边,但我没去。不到长城非好汉,我本不是什么好汉,只是尚有一颗好心,聊以宽慰。长城的长度无足轻重,长城的厚度无关紧要,让人尊重的,不是堆积的长城,而是那一块块默默无闻的青砖。我也是庸俗的,为追逐名利而来,但有没有收获,还是未知数。
等待的人回来了,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,我做了一些让步,才达成了合作的协议。我不想无功而返,握手言欢,总比空白的等待更能给人一些安慰。他做生意精明,但待客还是很热情的,我虽然有点腼腆,但并不虚伪的客气,我还笑言:“男人的肚量是吃出来的。”
夜晚,我彷徨于迷离的街市,曾经有过摇摆。寂寞不是我放纵的借口,我并不反对色情的存在,这是人性在不同环境和不同需要的情形下的开放,它关键的不是对与错,而是人的意志。面对那些暖昧的招呼,我不是选择逃离,而是平静地走过。
来到另一个城市,已是灯火阑珊时。住在一个偏僻的旅店,旁边没有商店,我伫立窗前,掀开半边窗帘,看到一条河流的水,在灯光下歌唱。远处闪闪烁烁,才发现,万家灯火,离我那么遥远。旅行已有游子的心情,我想起了回家的日期。
清早,有点风,有点冷。前两天的阳光,吝啬地收了起来,天阴阴的,我漫步在通往校园的路上,一遍遍地走过,路旁的树木也认识了我,我知道,它们不是嘲笑,似乎在关切地问:“伙计,冷吗?”我默默回应:“不冷。我的心不冷。”
朋友陪我走过一条条街道,我记住了有关这里的一个个名字,茅以升、王文昭、周恩来、冯骥才,还有北洋水师。吃的东西,买的东西,说过的话,都会忘记,但不会忘记友谊,不会忘记一起走过的路。打扰了,朋友,祝你好运!
明天的车票,将让我离开北京。北京有我想见而没见的朋友,我明白,每个人都有难处,我们不能勉强别人。旅行是一个圆,从哪里出发,就会回到哪里。若干年后,能让我记住的,往往不是美丽的风景,或是美味的菜肴,而是那些片断的记忆。一次匆匆的旅行,三四天,生命中的三四天。人的每一天,都是有意义的,让我们珍惜吧!